年年有鱼

你看这个坑它又大又圆!
就像这条鱼它又秃又咸!

万年鸽手咕咕鱼
发出了掀桌子跑路的声音~

啊!

超级喜欢柴柴(///▽///)
柴柴是最棒的柴(。・ω・。)
柴柴她有那_______________么好

【999·迪云+10018】Canterbury bell 01

※倒计时0日!999快乐我可爱的术术 @束鸽🐦 


※相遇是件很奇妙的事情,两年之前也许彼此都没想过的,不知不觉已经一相伴走过了那么多天~真的好开心,一起吸迪云也好,一起为成为更好的自己而奋斗也是,将来也继续往更高的目标前进吧!在此送上术术点的迪云白大三角,咳咳我拖了很久假装着算是七夕+999的份,虽然紧赶慢赶还是粗糙了些,希望还够吃⁄(⁄ ⁄•⁄ω⁄•⁄ ⁄)⁄


※前篇请走合集~







驱车才离开超市没多久,云雀就注意到了——不远不近尾随在其身后的小尾巴。

 

技巧并不够高明,人数倒似有三五个。有意思,重归情报组不过数十日的故事,竟能这么快锁定自己作为目标,会是哪一方的动作呢?

 

云雀的手机装有连接情报组主控中心的定位与紧急联络系统,半分钟前报告异常的讯息已经自动传递出去,沢田纲吉他们兴许也会有所行动。不过在此之前……

 

毫无征兆地一个急转弯,云雀突然从主车道切出,高速驶向了並盛海滨度假区的方向。

 

……从方才起就一直盘桓在脑海中的那一丝诡异的违和感,就让自己先行确认一番吧。

 

 

 

“呐迪诺君,你听说过英格兰黑布丁吗?”白兰拖长了调子的声音突然在迪诺耳边响起,正专注于飙车的后者疑惑地歪了歪头,脚下油门一踩到底。“名为布丁却和那种可爱的甜品没有半点关系,而是以猪血为主原料,混杂了肥瘦精肉、燕麦和面包制成的香肠。耳闻目见与其中真实,简直是天差地别呢,是不是很让人吃惊?”

 

“你是想说……恭弥莫名被人跟踪,恐怕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迪诺君觉得呢?”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车窗玻璃,白兰眯起眼眸,“复仇者的人盯上了云雀酱这一假设,虽然是目前最容易猜想到的可能性,但不论从他们如何能得到这一情报还是从为什么要选择目前与行动核心最不关联的云雀酱作切入点来看,都相当匪夷所思。”

 

迪诺紧了紧方向盘,不得不说,他确实同白兰一样有生发类似的预感。

 

“不过应该可以确定的是,这不是组织内部的大规模行动。”白发青年伸了个懒腰,“至少分部的切尔贝洛那边,我没有听说到任何动静。”

 

局势越发扑朔迷离,迪诺白兰陷入沉默。正是这时,两人的通讯铃音再一次不约而同地响起。

 

话筒那头不是预想中的科长纲吉,清冽的声线吹进风里,来自他们牵肠挂肚了一整路的云雀恭弥:

 

“都别过来,”他说。

 

“?!!”

 

“是警队的人。”

 

只此简洁的一句,云雀按下静音。

 

尽管有些出乎意料,但事实却正是如此。毫不掩饰地声张这层身份,妄图得以威慑猎物。嘛,不过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猎物,这可还不一定。一丝冷笑勾在嘴角,黑发青年滴水不漏地隐蔽了身形,竟是反客为主刺探起敌方来。稍微能听见丢失了目标的草食“猎人”气急败坏地嚷嚷着可恶,有人战战兢兢掏出手机与不知对面哪位通起电话:

 

「……那家伙躲进海滨浴场去了……但找到了车,车在这里!」

 

不对哦,云雀心想。

 

「……看见了……穿着黑色长风衣……」

 

全都不对,云雀慢条斯地挽了挽袖口,身上分明是件酒红的针织开衫。

 

从入江处陆陆续续收到所在区域的路线引导,提醒着云雀差不多了就把握机会脱离。情报科全员都很清楚,无论这些人不过是奉命行事的普通警员还是幕后黑手安插的黑警,一旦在这里被截住,情况将会变得无比棘手。迪诺不好出面,白兰亦不能暴露。

 

所幸跟踪者似乎并不清楚车里的人到底是谁,云雀成功混入度假区的车流并趁乱弃车后,对面明显开始急躁,甚至未能察觉实际上不曾走远的云雀。

 

“或许……从一开始他们所接到的目标指示就只是学长那辆车而已,盯紧目标车辆继而找出车的主人。”纲吉推断道,“也即是说,下达命令的人,还无法完全确定我们的底细……他在试探。”

 

“那辆车……”白兰听罢皱起眉头,“是我借云雀酱开的。”

 

“白兰君你的车吗?!”

 

“不,是我……”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般,白兰紫眸微动,话语戛然而止,隐约在暗中攥紧了拳头。“因为前个周云雀酱的车送修了的缘故,便才说这辆车子正好也是闲置,就先借他用着。”

 

一时间通讯频道安静下来,每个人都在飞速思考着每一种可能性,直至迪诺一个急刹突然将车停靠在度假山庄侧边入口,沉下脸色作出结论:“我们去接恭弥,把那辆车放置处理。”

 

云雀回到情报科之时是晚上八点,同迪诺白兰汇合的过程姑且还算顺利。跟踪者过于依赖目标车辆又被自己制造的迷惑性讯息干扰了视线,很容易就捕捉到了脱身的时机。

 

见学长一行平安无事,纲吉和入江都松下一口气。状况发生得太突然,内外暗示有太多信息,他们都知道,松下这半分很快又得再提起。

 

“说起来,学长手里拿着的这是什么?”纲吉指了指云雀拎在手中的袋子,说不出口自己已经在意了很久。许是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以至于学长无论如何都还把它带着一起。然后他听见对方一本正经地开口:

 

“是食材哟,新鲜的。”

 

“诶?”

 

“咳咳是我托云雀酱给尤尼酱捎带的东西吧……”

 

“恭弥你居然还随身带上了?在那种情况下?”

 

“那样看起来更自然不是吗,就像普通的游客一样。”说罢云雀从袋中摸出几盒雪见大福,“都是那群草食动物的错,化掉了……”

 

“不如现在就拿出来吃掉吧~”白兰插进一嘴蠢蠢欲动。

 

“白兰君!你忘记自己刚说过这是要带给妹妹的东西了吗?!”入江盲一,发现了正点!

 

于是迪诺也掺和进来:“是啊,恭弥特地帮人买的,白兰你还是赶紧给送回家去比较好吧?”

 

“哦呀哦呀,迪诺君你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是‘你自己麻溜点快回家,我要带云雀酱出去吃晚饭’的意思呢?”

 

“我可还没说……”

 

“要回去也是云雀酱和我一块回去,尤尼酱可是精心准备了三人晚餐的!”

 

“……”

 

“你看都已经这么晚了,恭弥从下午开始就没再进餐,跟我就近吃点热乎的不比和你赶路回家要好得多吗?”

 

“我说你们……”不要擅自越过我做决定啊!本来是想这么说的,却不知怎地欲言又止。总觉得,云雀看着互不相让争得来劲的那两人,好像有些什么变得不太一样了……

 

“每当这种时候,我都挺庆幸至少论单身还有正一君陪我一起。”纲吉捧着一盒学长顺手塞给他的雪见大福,十足欣慰地望向正一。然而入江不好意思地咳咳两声,两抹绯红爬上耳根:“其、其实纲吉君,我有喜欢的人……”

 

“咿?!!”情报科长沢田纲吉,狗生遭遇晴天霹雳。

 

“纲吉君?纲吉君!你还好吧?”

 

说好一起单身狗,你却偷偷牵了手!纲吉这心拔凉拔凉,就好像手上这雪见大福一样。懵乎乎着他撕开包装,啊!一口一个透心凉!

 

“啧,回去了。”

 

“等等我嘛恭弥/云雀酱!”

 

 

 

好吧,一定是因为最近总是猝不及防吃进太多狗粮。纲吉揉了揉太阳穴,在这一切发生的前一秒钟,他还正想着全科只有自己是条单身狗的事情。要说纲吉他一般不会在难得能卸下重负的休息时间再过多琢磨工作上的问题,哦那其实也不是工作可以解决的问题。

 

昨晚收尾那辆被盯上的车忙活到夜半,早上刚醒来又接到学长的视讯通话,直截了当问自己要看前科长艾莉娅相关的资料档案。云雀学长起的可真早呀,那会儿纲吉忍不住地感叹,一看就是用过早点已经坐在了书桌边上,指尖捏着一张薄薄的相片。听说昨晚师兄与白兰的角逐是以三人一路走回去而告终的,最后究竟是两人共进夜宵还是三人欢乐晚饭,纲吉不清楚,那反正自己是一个人吃的。

 

想哭!

 

总之就是这么稍微胡思乱想了一下,一个没留神纲吉就错拐进这条偏僻的巷子。似乎是桃巨会的地盘,那个常在废厂区活动的小型组织。本想赶紧绕回大道上去,事与愿违,他听见了不和谐的声音——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连同几声「别跑」和「抓住他」的吼叫,棕发青年紧绷起神经贴近墙面拐角。略微探身想观察一二,呼吸之间,一抹火红闯进视线,四芒星光落入瞳眸——

 

如焰火一般漂亮的红发,跌跌撞撞被追赶在前头的,是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青年。

 

“你……?!”

 

“嘘!”

 

身体比大脑更先动作,待纲吉回过神来,自己已经伸出了手,拉过对方屏息躲入阴影深处。

 

黑暗之中肩背交碰的距离,两人就这样维持着相互贴近的姿势一动不动,甚至清晰可闻彼此的呼吸。墙后的喧嚷持续了好一阵,紧追着青年而来的那群人没有搜寻到目标的踪迹,恶狠狠地叫骂着又继续朝前找去。再三确认对方已经走远,纲吉这才想起赶忙松开给他紧攥住的青年的手:

 

“你、你没事吧?”

 

掌心还残留着些许温度,纲吉有点不好意思地别过脑袋。

 

“没、没事,”红发青年亦是格外腼腆,稍稍抬眼看了看纲吉,又在目光相接的一瞬低头错开,“那个……”

 

“啊!叫我纲吉就行。”

 

“你好纲君,刚才多谢了!古里炎真……我的名字。”

 

“说起来那些凶神恶煞的家伙为什么要追着炎真君跑呢?”

 

“……”

 

“啊……如果不方便透露也没……”

 

“他们是桃巨会的人,”红发青年双眸微沉:“被我撞见在为难一对交不上保护费的兄妹。”仿若幻觉一般纲吉看见他眼底静寂的海,悄无声息地淹没了星光。“那小女孩才不过十来岁,声嘶力竭哭喊着哥哥。”

 

“炎真君……”

 

“于是我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就……冲上去踹了领头的命根子。”

 

“咿——对面这起码是有五个人呐!”

 

炎真缩了缩脖子:“所以接下来的事情纲君你也看到了。”险些被人逮住一顿暴揍。“想笑就笑吧,反正我……就是这么废柴又不自量力……”

 

“没有的事,炎真君明明很勇敢呢!其、其实我也很废的……而且也经常被牵连进暴力事件里,说……说到冲动还曾经有过把骚扰女孩子的混混头子给拔秃了一块,最后全靠过路的师兄学长搭手才得以脱身……”像是害怕被对方误解似的,纲吉连连摆手慌慌忙解释起来,绞尽脑汁组织着言语却被兜里突如其来的震动吓一大跳,脱手将东西摔了出去:

 

“啊!我的手机——”屏幕应声而裂分作几半。

 

“看、看吧,就是这样我也非常的……”

 

“噗——”两人对视了三秒,不约而同轻笑出声来。红发青年终于舒展开眉头:“我该走了。”他直起身子,“这一带不太安全,纲君一个人路上小心。”

 

“嗯,炎真君也是!”纲吉点点头,目送着炎真离开,某个疑问自脑内一闪而过,不过很快就被另一个掩盖过去:“说起来……刚刚在手机摔坏之前是不是收到了谁的消息?”

 

 

 

乐乐轩料理屋门口,迪诺最后一次查看了收信界面,然后抬头,远远瞧见川平先生坐在最里头的位置冲自己招手。

 

“店里这个点实在热闹得很,不过招牌菜色绝对是值得一尝的,迪诺君喜欢酱油拉面还是荞麦冷面?”

 

“都可以。”

 

白发男人熟稔地向店家下单两份酱油拉面,那模样仿佛就真是平平常常和迪诺约个饭。

 

虽说这位也算他们顶头上司,但在职务上一向与情报科没有多少来往。那日前科长的葬礼上,对方突然抛出的橄榄枝,着实教迪诺挺意外。当然,既为主理行动处的高级警司,川平必不会是等闲之辈,也不像是无缘无故发出邀请,这样想着迪诺用筷尖轻轻划散汤面上的葱花。

 

而那头川平先生也不着急,热腾腾的拉面吃过大半碗,同迪诺天南地北随意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最后谈到艾莉娅:“要说情报科的情况,原本我不该过问太多,但想来是艾莉娅最后的挂念。迪诺君也该有所觉察,目前这样可不行吧?”

 

川平慢条斯理地揩了揩镜片上的雾气,神色自若地迎向迪诺直视而来的目光。少顷,金发的警员微微扬起嘴角:“能得到川平先生的关照是我们的荣幸,难怪您对情报科的事务会如此了解。”

 

“那倒也说不上多了解,如果迪诺君愿意和我们进一步密切交流,那便是再好不过。”

 

“你们……吗?”

 

“确切来说,仅我个人。”川平完全一副放松的姿态,整个人都斜靠在木椅上,指节轻轻叩击着桌面。“实不相瞒,艾莉娅事发之前我俩早有推进合作的意向,只可惜还没来得及同她详谈……”

 

“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预料。”迪诺眼睫微敛,表情却未有半丝松动。

 

“那是迪诺君你还太年轻,”白发的警司似笑非笑,倾身向前凑近迪诺:“每个人心头都有放不下的人。”他低声耳语,别有深意地拖长了音调。“这个行当危机四伏,行动计划自然是要越稳妥越好的。”

 

“为表示我的诚意,这里有一份线人收集的资料。”一份文件顺着桌面被推至迪诺手边,“毕竟情报科的工作至关重要,我们都不希望有人在其中浑水摸鱼……”

 

迪诺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揭开了封口。但只一眼,就变了神色。

 

“迪诺君是个聪明人,好好考虑一下如何?”

 

留下这最后一句,川平起身结账。迪诺目无焦距地望着男人走远的方向,店门口又响起欢迎光临的招呼声,新出锅的拉面香扑鼻而来。

 

瞥了一眼自己那碗没吃几口的酱油拉面,他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从商业街西出口左转三百米的河畔,傍晚的夕阳特别好看。」路过堤岸边坡的时候,云雀没来由地想起似乎迪诺曾经说过这样的话。那应该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他停下脚步,绚烂的霞光映照在水面上。

 

云雀依稀记得男人喜欢牵着自己的手在这条长堤上慢慢走。从前不曾发觉,原来並盛到处都有他们一起走过的痕迹。

 

也不知是站了多久,手机传来几声提醒。定睛一看,是来自迪诺的短消息:「恭弥你抬抬头,天边飘过的那片云彩像不像我待会想请你去吃的汉堡排?」

 

这个人……在说些什么啊!云雀愣了一愣,想想又有些忍俊不禁,正准备抬手回复点什么,又一条短信发了过来:

 

「恭弥,回个头?」

 

——就在他身后不远处,迪诺提着满满当当两大袋子,余晖挂在他的眉梢,正看着云雀笑。

 

“你这是准备要批发速冻披萨?”目光扫过袋中花花绿绿的包装,云雀毫不留情地吐槽了他。

 

“血拼减压嘛!”迪诺一本正经地说罢,变戏法似的摸出只打包盒子,“还买了椰丝小方,恭弥尝尝?”

 

压力吗?看起来确实心情不太好啊……望着对方那副同往日几乎别无二致的笑脸,也不知为何,云雀就有这么觉得。于是任由迪诺喂了一块,椰奶香在唇齿间化开。

 

两人并肩立着又吹了会儿风,直到太阳完全落山,夜幕缀上星光。

 

云雀开口打破了沉静:“我当年的卧底日记,应该是在你那里吧?”

 

迪诺点头,犹豫了片刻问道:“恭弥……要回家看看吗?”

 

「回家」

 

这两个音节从迪诺口中发出的一瞬,云雀只觉是心脏被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好。”然后他听见自己这样回答。

 

那是云雀记忆深处熟识的街口,独栋双层的小楼。门外信箱上还带有独角兽与小鸟贴纸,大约是某位屋主执意保留的东西。

 

从玄关到内室,所有的布置都未曾变化。云雀细细地一件件看去,指腹抚过那些家具。迪诺抱着笔电出来,刚巧见他在把玩橱柜里那套肖特圣维莎的红酒杯。

 

“不知恭弥还记得吗,这可是你亲自去挑的呢!”迪诺一副如数家珍的口吻,云雀其人并不喜洋酒,这套红酒杯会是为谁而买,可想而知。黑发青年听他这么说,倒也毫不谦虚表示赞同:

 

“看得出来,我品味不错。”

 

于是迪诺指了指下方格子里一只陶制的日式温酒壶:“那这个怎样?我挑的~”亮晶晶的小眼神,眨巴眨巴看向云雀,惹得云雀实在好笑:“不怎么样,蠢死了!”

 

“噫——恭弥的表情明明在说很喜欢!”迪诺委屈巴巴,伸手拿起那只酒壶。顿了一顿,又问:

 

“喝一杯吗?”

 

“不了,喝茶吧。”云雀摇摇头,顺带揉了一把迪诺的额发,满意地欣赏着对方因猝不及防被顺毛而露出的呆萌表情。还不是时候,云雀心说,接下来的求证需要保持绝对清醒。

 

时钟指针缓缓挪动,迪诺将温热的开水灌入常滑烧,茶叶的清香满溢出来。几步之遥的白橡木餐桌旁,云雀恭弥正专心致志查看着日志。黑发男子读得认真,屏幕荧光点点映入他黑曜石般的眸子,一目十行。

 

茶水清澈透亮倒入白瓷茶杯,迪诺时不时望云雀一眼,忍不住分神在想,恭弥的各种模样,怎么看都看不厌。

 

「每个人心头都有放不下的人。」

 

蓦然地,川平警司的话忽然回响在耳畔,仿佛恶魔的低语,伴随有火辣的灼烫感自指尖传来,是他险些打翻了热茶。

 

“如果不知道该怎么端过来的话,要我过去也不是不可以。”一声调侃自桌后传来,这边云雀头也没抬,仅靠细微的响动就知是某人被热茶烫了手。

 

“我才没有那么笨啦恭弥!”迪诺这样应着,总算稳住颤抖着微攥成拳的手,偏过头去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而并没有注意到,就在此时,一直紧盯着屏幕的云雀眼底一闪而过变换了颜色。

 

 

 

“接下来插播一条重要消息,並盛大桥附近发生交通事故,造成该路段交通拥堵,辖区交警已前往处理。周边道路车行缓慢,请过往的司机朋友们注意避让,有序通行——”

 

“又是交通事故,最近真不太平……”切掉路况广播,草壁哲矢减速换挡,平稳地将车子开进地下车库。

 

从前风纪如日中天那会儿,为工作便利少说也备用着好几辆车,把这处停满不在话下。如今却只剩下自己手上这辆孤伶伶一独苗,诺大的停车场他就是横停在过道中央也不会有谁在意。

 

「从现在起,风纪交由你全权处理,投资业务全部关闭,不再开放给任何社团」

 

这是恭先生交代他的最后一句话。

 

自打那年云雀恭弥在不良集团的约架现场无差别咬杀全体,四舍五入也算救下当时处于劣势的草壁和一众兄弟,他们便自愿加入到云雀麾下,跟着他做事。

 

黑白通吃的风纪明里是再正常不过的投资公司,暗中因同许多社团接触也发展有情报业务。虽然弟兄们不一定了解,作为云雀在风纪最贴身的心腹,草壁觉得自己依稀是知道的——恭先生真正的身份。

 

草壁随意选了个空位倒车熄火,随后拿起手机不禁发起了呆。恭先生的呼叫来电已经整整两年没有响起过了,他记得恭先生接受的最后一单业务,古利奇涅的津嘉•布雷德。

 

那是个危险人物,连仅有几面之缘的草壁都发自内心这么觉得。津嘉重金挖角恭先生为其打理资产,时至今日草壁仍旧后悔着,当初自己为何没有坚决要求跟随恭先生一起。

 

“他是我一个人的猎物。”

 

对了,黑发凤眼的男人是这样说的,甚至危险地勾起嘴角。云雀恭弥,草壁所认同的最强,他一直深信着,忠心耿耿地等待着,总有一天恭先生会回来。

 

草壁依照云雀最后的指示打点过各方各面,最低限度维持着风纪的经营。几个月后,遣散了其他人。

 

副老大我们不走!众人异口同声,他们个个整齐划一的黑西装飞机头,哪个不是同草壁一样,打从心底敬重恭先生。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都去找点正经事干吧。草壁摇摇头,原本云雀的意思就是要自己解散整个风纪,是他头一回的自作主张,想守住这里等恭先生归来。

 

他明白,他们也明白。良久,双方都微红了眼眶。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老大需要,副老大尽管来找我们。”

 

电梯发出楼层达到的提示音,草壁哲矢收回思绪。只见向左右两侧缓缓打开的门扇正中,黑发西装修长挺拔,赫然是他等待已久的熟悉身影。

 

“恭先生!”

 

 

 

並盛时间下午四点,老城区。

 

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偶遇云雀,白兰是极其意外的。这教他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开朗起来,连眼角残余的丁点狠厉都迅速消散开去。

 

云雀此刻正站在店内等着他的咖啡,脑海中却在思考方才在风纪与草壁哲矢的会面。前日在迪诺那儿翻看自己过去的手记,虽然仅是只言片语,云雀还是逐渐回想起了为开展卧底工作所创立的风纪。只是没想到哲还坚守在那里,不过托他的福,情报业务从未被荒废。

 

如是想着,云雀听见有人屈起手指敲了敲玻璃。

 

抬头一看,站在店外那白发青年与他正隔着一层玻璃面对着面,笑着朝玻璃上呵了口气,然后画出一个爱心形的圈,随着雾气蒸腾再慢慢消失不见。

 

不自觉地,云雀轻轻笑了。

 

傻不傻,他想,拿过咖啡推门而出。

 

“云雀酱怎么会在这里?”白兰亲昵地凑近过来,原想讨个间接kiss,瞧见是不加糖的黑冷萃又很没骨气的缩了回去。

 

“来找点线索。”云雀气定神闲地呷了一口,眉头都不皱,“袖口沾到了哦。”

 

大约刚入秋的缘故,白兰穿着件卡其色毛线,袖口隐约可见几点零星的暗色。彼时白兰还在卖力演绎他被虚空苦到的倒霉表情,听云雀这么一说,看也不看便麻利地将袖子挽起了:“锵锵!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

 

“……”重点不是发现不发现吧,云雀无奈,但开口提醒记得回去用甘油清洗也不是自己的风格,索性直接跳过这个话题。

 

而后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白兰看了看表:“我送你?”

 

“好。”

 

与此同时,距老城区三条街开外的地方。

 

沢田纲吉正杵在一辆小吃推车前候着刚出炉的鸡蛋糕,前几日刑侦部长透露的消息已经让他心烦意乱了好些天,据说是有追查过外围组织的警员在行动结束后失联。鉴于刑侦组内部还在调查,纲吉尚未向全科声张,只是觉得自己急需出门透透气,不妙的预感实在过于强烈。

 

“抱歉小兄弟我这儿没有座椅,稍等一会儿,马上就好。”许是看见自己紧锁着眉头,摊主明显误会了什么。纲吉连连摆手,随后叹了口气。这摊主小哥并不比自己大多少,身旁还带着年幼的妹妹,都不容易。

 

从对方手中接过冒着热气的纸袋,背后响起令他耳熟的声音:

 

“老板,来一份……纲君?”

 

“炎真君!”

是那天的红发青年。

 

“我之前还在想哪天有机会应该推荐纲君来尝尝,没想到纲君自己就找着了。”

 

“我也是恰巧路过,闻到飘香给馋得不行。”

 

不期而遇的两人就这样大喇喇坐在马路边上,一人捧着一只蛋糕吃。

 

“没想到原来他们就是炎真君当时出手相助的那对兄妹。”

 

毕竟是受过炎真庇护,老板还额外给他俩摊了卷饼,让小女孩偷偷给塞过来。

 

自觉沾光的纲吉有些不好意思,反倒是炎真挺自然地拍拍小家伙的脑袋,瞧她一蹦一跳又跑回哥哥身边,似乎有一瞬间的失神,喃喃开口道:“如果是真美,也该差不多像她这么大……”

 

纲吉微微一怔:“炎真君的……妹妹吗?”

 

“我的家人……父母和妹妹都已经不在了。”炎真看向纲吉,一字一句好像压抑在水底,无法上浮的窒息。

 

是人为。明明炎真没有说出口,纲吉却听懂了。

 

“没有去报警?”

 

“如果报警有用,我也不必这么辛苦要选择现在这条路。”红发青年苦笑,眉宇之间真真切切是化不开的淡淡悲伤。

 

纲吉动了动唇,终是什么话也说不出。

 

“……对不起。”

 

这回轮到是炎真一愣:“纲君为什么要道歉?”

 

“我只是突然觉得,非常难过。”纲吉深深垂下头来,无意识将纸袋攥作一团,“这个世界上我们无能为力的事情,太多太多。”

 

起风的声音,簌簌作响穿过梧桐树梢,几片枯叶翩然落下。

 

“谢谢你,纲君。”

 

许久,他听见炎真如是说。

 

 

 

隔天大早,情报科全员收到科长纲吉的召集通知,这样大张旗鼓的集合并不多见,地点选在那处安全屋,云雀恭弥踏入厅内时发现自己正好是最后一位。

 

大家围了长桌一圈,气氛却说不出的凝重。见云雀走近过来,众人都侧头看他,神色各异,最终由沢田纲吉开了口:“学长你来了。”

 

“能帮个小忙,认认这几张照片里的人吗?”

 

四张照片于桌面上一字排开,云雀迅速瞟了一眼,心下了然:“一周前跟踪我的人。”

 

“确认这四个都是?”

 

“四个都是。”

 

“呼——”纲吉长吁一口气,动手将照片分成一三两堆,“他们四人是总区的警员,几天前开始就一直联络不上,昨夜凌晨找到了其中三人的尸体……”

 

“具体调查是归属刑侦部负责的,目前我们无法得知更多。”入江正一接过话头,并在墙面上投影出事故报告,“但初步断定已排除自杀,失踪前最后可考的讯息是向上级汇报过在跟进参与外围组织的嫌疑目标,眼下看来应该指的是跟踪云雀君这件事。紧接着他们都报休了三到五日不等的短假,至此再也没有消息。就现有情报而言,云雀君很有可能是最后一个同他们有直接接触的利益对立方,所以我觉得……”

 

“绝对不可能!”入江话音未落,迪诺与白兰异口同声,不假思索地截断了他的推测。

 

“恭弥作为被跟踪试探的对象,能全身而退就已经是最大的胜利,根本没有再一次冒着暴露的风险去事后反杀的必要。”

 

“况且云雀酱那晚的详细情况我们都在密切关注,比起说是云雀酱动的手,不如猜猜会不会是藏在他们身后的人物有所察觉,先一步要毁灭证据?”

 

“不、我不……我的意思是……”入江不禁语无伦次起来,天知道他正好夹在白迪二人中间,一左一右双声道齐响吓得他鼠标都差点摔掉。

 

而作为被讨论的话题焦点,云雀倒是面不改色,只略微挑了挑眉,就静静听他们说着。

 

“冷静点,师兄,白兰君。”于是乎还是年轻的科长制止了争论的继续,“我和你们一样,怀疑谁也不会怀疑学长。正一君只是客观分析,从最容易着手的部分开始讨论罢了。”沢田纲吉语气坚定,询问的目光投向云雀恭弥。

 

“不是我。”像是给予对方的回应,黑发男子淡淡出声,正面对视着每一个人,“除此之外我没什么想说。”

 

屋内安静了几秒,紧张的氛围逐渐缓和下来。同伴直截了当的亲口否认应值得信赖,这一点上无需言语便达成共识,更遑论对象是曾经生死与共的云雀。

 

但终究是计划外的状况,许多事项不得不再作计议。

 

“不管怎么说我们对复仇者的动向掌握还是太有限,他们非常谨慎,白兰君所卧底的切尔贝洛也仅仅是他们的地区下线,要触及核心恐怕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白兰沉吟:“其实复仇者几个核心头目我多少有伺机打听过,坐馆龙头百慕达和他最强下属耶卡都不那么容易接近,另外就是那对怪人搭档和……”

 

“阿雷汉特罗。”云雀冷不防接口,“如果是这个人,我想我有途径。”

 

“!!!”

 

面露惊讶的众人之中,迪诺率先反应过来:“难道是当年津嘉•布雷德的上线?”云雀颔首肯定了他的猜想,迪诺皱眉,「可是」二字还未出口,又听云雀特地转向他道:

 

“自然,不是以我的名义。”

 

“既然如此,的确是个机会……”思索一阵之后,纲吉也作出表态:“那这边就拜托学长了!”

 

“联络人的安排,一切照旧?”

 

“我没意见。”

 

“对了,还有学长的车!之前听说送修了,如果有需要我和正一君可以帮忙安排。”

 

“无碍,”云雀瞟了眼墙上的挂钟,“我今天下午去取,时间差不多刚刚好。”

 

“那恭弥我载你过去?”

 

“那云雀酱我陪你去?”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位置更靠外的迪诺已经起身,不料却被云雀径直让过。目光相接的须臾,依稀是有留给自己一个安抚意味的眼色,然后越过入江拍了拍白兰的肩膀:“走吧,拿车。”

 

 

车窗外的景色缓慢倒退,不太凑巧地,两人正赶上下班高峰。白兰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他的方向盘,又调了几个音乐电台,发现云雀正托腮望着车流发呆。

 

“今天的云雀酱好像格外沉默呢~”

 

百无聊赖的白兰试图搭话,虽然成功将云雀的视线吸引过来,但对方只是深深看着他。

 

“是因为之前小正那番话?不过我自始自终都坚信不疑是与云雀酱无关的。”

 

“我知道。”

 

黑发青年的惜字如金教白兰一时半会也不知怎么接续,莫名感到一丝心悸。

 

此时的立交桥大道被堵得水泄不通,整整三分钟车子都一动不动,白兰索性将双手从盘面上松开。电台里播的歌曲让人昏昏欲睡,终于等到一曲唱罢,云雀突然开了口:

 

“白兰,之前临时借我的那辆车,虽然当时你并没有告诉他们,但我记得你说过,这是你一位旧友的车……”

 

白兰呼吸一滞,只觉连云雀的声音都变得忽远忽近不真实起来:

 

“所以你的那位朋友,他现在还好吗?”

 

“他……云雀酱……”

 

“其实也算是机缘巧合,尽管不分属同一个联络员,两年前极偶然地我与电光伽马有过一次合作。”

 

不知何时云雀手中多出一张相片,泛黄的相纸足以看出时日久远。这是被跟踪那晚云雀弃车而去前,意外在主驾座的隔层里发现的。画面上赫然是一对情侣,曾出现在白兰兄妹合照上的那个浅金发男人揽着身旁墨绿长发的女子笑得很甜。

 

“警队那几个人是你下的手吧?”

 

“白兰,”云雀的语气格外平静,直直望进白兰眼底——那片波澜起伏的紫罗兰里,“你不是真正的lightning。”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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